“一旦成為奧運城市,永遠都是奧運城市。”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的一語成讖。奧運的光環明日將在倫敦上空普照。回首四年前,這份榮耀已深深鐫刻進北京的城市發展史中。與此同時,奧運會盛宴過后,一座座漂亮卻又空曠的場館如何維系,城市發展如何繼續從中汲取綿綿不絕的動力,挑戰可謂無處不在。
北京市體育場館協會作為牽頭單位,曾組織各運動項目專家,分門別類對各奧運訓練、比賽場館的環境、配套設施進行評估,提出改進建議和意見。為此經濟觀察網記者專訪了北京市體育場館協會秘書長熊偉,探究四年之后,“后奧運場館的變遷”。
兩鬢略有銀絲的秘書長熊偉將奧運場館的經營模式分為四種:高校場館,在奧運結束后主要用于學校教學、集會恢復教育功能;作為全市配套建設像工人體育館,首都體育館這樣的,維系著原來的事業單位管理體制;以鳥巢、水立方為代表的BOT模式。五棵松這樣進行完全的民營資產滲透運營。
北京奧運會主體育館“鳥巢”在建設之初就有協議,北京市政府出資58%但在賽后不掌握經營權,由中信集團、北京城建和美國金州控股共同組成的中信聯合體出資42%,賽后擁有30年的特許經營權,期間政府不承擔虧損也不分享盈利,這種由西方引入的模式被業界稱為BOT模式。但在奧運會之后不久,在鳥巢的冠名權上,政府與企業就出現了分歧。
2009年8月,北京市政府與中信聯合體簽署了《關于進一步加強國家體育場運營維護管理協議》,決定調整國家體育場“鳥巢”的運營維護管理模式,對國家體育場進行股份制改造,調整中信聯合體獨立運營30年的管理體制,成立國家體育場運營維護協調小組,形成在中共北京市委、北京市人民政府主導下,由國家體育場公司負責運營,北京市各相關部門、屬地政府全力配合,充分調動和發揮各方積極性的運營管理新體制。
“這一協議實際上宣告這種投融資模式在中國首次嘗試和應用的破產。”首都體育學院教授王子樸說。
但是熊偉認為,這并不能說是BOT模式的失敗,這只是轉換了一種模式。實際上是結合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,大型的國有資產如何進行合理調配的方式方法進行一個調整。只是股權發生了變化而已,運營主體并沒有發生變化。其實始終是政府在控制這個事情,甚至還要更專業一些。曾經是以運行維護為主體,到了后期主要是如何管理運營。
奧運會后的兩年,“鳥巢”、“水立方”運營收入中約有七成以上來自旅游門票收入。北京市國有資產經營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李愛慶曾表示,由于“鳥巢”和“水立方”參觀門票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過高,收入結構存在潛在風險。
四年后的“鳥巢”、“水立方”這兩個具有地標意義的奧運場館,已逐漸擺脫對門票的依賴。熊偉介紹,目前兩個著名場館的門票收入不低于百分之五十。它們正在致力于改變過度依賴門票收入的運營模式。“如果從這三年的運營狀況來看,水立方比鳥巢好一些,總體來虧損的狀況沒有,基本上還略有盈余。”
熊偉認為,鳥巢、水立方的游客下降是必然,不管是奧運會還是亞運會都會有這種情況。但是這次倫敦奧運會召開,又激發了國人到北京看奧運場館的熱情。中國人口內需非常之大,亞運會到現在20多年了,亞運會的旅游線路還是有人去看,他還是有可以持續性的東西。
談到鳥巢時,熊偉則有些無奈地搖頭。他表示,“奧運場館沒法計較盈利問題。每年客流量上億。這個意味著什么,這個城市的旅游業的發展有沒有算到這里面來。這個1億多人的吃喝玩樂有哪項算給鳥巢、水立方。所以不能獨立的來看這個問題。”
從一個成熟場館來看,這些所謂“鳥巢辦一場比賽虧一場”都是正常的,因為還是有一些不必要的浪費,現在還沒有發現。“按照8萬人準備的設施,那么現在只來了2萬人,那么勢必有6萬是浪費的,但是這些設施我已經準備了。那么我算不算虧損呢。”熊偉說。
聽記者說倫敦奧運的座椅都是租來的,可以拆卸時,熊偉解釋“我們和倫敦奧運的風格是不一樣的,雖然都是“勤儉辦奧運”。但是,比如鳥巢有8萬座椅是為什么,因為當時在中國各地還沒有一個場館能夠達到8萬這樣一個規模,那么我們當時就從這個角度出發,覺得未來中國還是要有一個能夠體現人多,地大物博的場館。其實這也是是一個表現的姿態。但是最終我們要回歸一個探究人文的東西,就是什么叫作實用性。”
針對前期外媒拍攝的有關奧運場館荒廢的一組圖片,熊偉認為不能反映整體的一個勢態。“都是拍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。我們一個這么大的場館,放垃圾的區域、堆放雜物的區域說我們的東西堆那里很蕭條,你得看看他拍的地方是哪?他有沒有拍我們的主場地保持的多好,他有沒有拍我們排隊進場的客流?”
對于一些偏遠的冷僻場館可能將要被拆掉用做商業開發。熊偉表示,如果場館本身的功能散失了保存著也沒有意義,文化教育起到的就是這個作用,帶動炒熟了這塊地然后區域經濟發展起來了,這就是體育發揮的最大的功效。